【J鬼】市中心（下）
6.
当我买了房子有马子在做菜
想要买个房子跟马子在做/爱
7.
Jeffrey生平第一次包养了个人，完全没有经验，他独自思考了一天还是毫无头绪。于是他给一个靠谱的好朋友打电话，请教这个问题。
“唉，我最近包养了个人。”
“……”
“你说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哪里认识的？她是做什么的？”
“夜店，应该是个搞音乐的吧。”
“歌手吗？那好办，给她花钱，捧她，出唱片。”
“那这和谈恋爱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包养嘛，你钱都花了，不管她愿不愿意，你都能睡她。”
“这样不好吧，感觉他还是个小孩子。”
“你他妈原来是萝莉控哦！”
“不是啦，是个男生。”
“……操。”
对方把通话掐断了，Jeffrey莫名其妙，但这次交流还是有收获的。既然小鬼喜欢音乐，又缺钱搞音乐，那帮他签个唱片公司肯定是最佳的选择。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便找了各方的资源把小鬼塞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唱片，不会太引人注目，自己又能说得上话。
他忙了一圈才想起来，当事人小鬼还不知道这件事，他有点忐忑，小鬼能接受他擅自做的决定吗？Jeffrey打开通讯录对着一串电话号码犹豫了几秒钟，内心说服自己——拜托，我出的钱诶，我是金主我不是在和他谈恋爱。
Jeffrey和小鬼约在市区的另一家夜店见面，就在离PINKY不到二百米的地方，理由是小鬼在这里表演。Jeffrey有点不能理解，自己不是让他不要再到夜店里赚钱了吗？
小鬼大汗淋漓地朝他走过来，这一幕似曾相识，Jeffrey想伸手替他擦擦额头上的汗又怕这样不太好。小鬼从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根橡皮筋，把沾在脸上的被汗水弄湿的头发抓成了抓扎在脑后，Jeffrey上次看见他扎着辫子就觉得有趣，这样的发型居然也很适合他。
“为什么你还要来这种地方表演。”
“大少爷我得吃饭啊，你又是老长一段时间不联系我，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变卦了。”
“哦，对不起我忙忘了，我帮你找了一家唱片公司，不知道你想不想签……”
Jeffrey把合同递过去，小鬼拿起来对着吧台昏暗的灯光翻了翻，问他笔呢，Jeffrey又从包里给他找了支笔，他飞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王琳凯。
“你不仔细看的吗？”
“能让我发歌就行，做什么我都可以，今晚就做吗？”
“哎不是啦，我没有要你做什么……”
“也对，你喜欢做慈善。”
“其实我是真的觉得你的Rap蛮好的，要不这样，以后你有写新歌，第一个唱给我听。”
8.
小鬼并不真的了解Jeffrey的家世，既然有钱，大概就是搞投资做生意一类的吧，再说了解或是不了解也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进了那家不大不小的唱片公司，算是半只脚踏进了娱乐圈，周围的人对这样的小艺人见怪不怪，现在谁入行不带点资呢。小鬼对此表示很无奈，因为他们的包养关系有名无实，Jeffrey对他应该算是天使投资。
从这之后小鬼就真的没再去那些夜店酒吧打工，老老实实在家和公司之间两点一线地跑，董岩磊说你这比白领上班打卡还准时，那个变态富二代该不会和你是雇佣关系吧？小鬼冲他翻了个白眼，说：
“你等着，哥们就快搬到市中心了，迟早脱离你这黑心房东的魔爪。”
“你那歌儿怎么唱的来着，‘你可以带妹子来我家里住’，我正等着你快点搬过去然后带妹子过去住呢！”
“你先把到妹再说吧！”
小鬼戴上他的儿童墨镜和丁零当啷好几串金链子下楼了，扫了足足十分钟才扫到一辆能用的小黄车，吭哧吭哧骑着去地铁站。有梦想在眼前的生活真是好，他迎着朝阳跟着耳机里的音乐摇头晃脑，Jeffrey打了个电话过来他接通了，对方似乎刚刚晨跑完气息还没有调整好，沉重的喘息声从耳机里传来，让小鬼微微红了脸。
“起床了吗？”
“我已经出门了。”
“那吃早饭了吗？”
“还没，磊子嫌麻烦没有做。”
小鬼尽情地编排着董岩磊，完全没有对自己蹭饭这件事感到不好意思，正在厨房炒辣椒酱的餐厅大厨兼老板本人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放下锅铲去加了件外套。Jeffrey在和小鬼聊一些有的没的，语速还是那样慢慢的，小鬼已经适应很多了，他本人是个说话像加特林机枪似的急性子，原先听Jeffrey说话能把他急死。
他摘下一边耳机揉了揉耳朵，都怪Jeffrey刚跑完步就给他打电话，还要怪耳机的降噪效果太好，小鬼感觉现在满脑子都是Jeffrey的呼吸声。
“卧槽！”
“怎么了？”
“地铁站骑过了。”
他今天要去公司把新歌的最后一部分录完，这是他即将发行的单曲，他的第一个作品。他当然也不会忘记Jeffrey和他的约定，要做他的第一个听众。
Jeffrey当然也没有忘记，所以当小鬼把一个live house的地址发过来的时候，他猜这就是小鬼给他准备的新歌首唱会。到了店里他发现没有其他人，甚至连bartender都不在，他挑了一个正对舞台的位置坐好，没多久音箱里开始播放一个明快的beat，小鬼拿着话筒就出来了。
他的Rap就和他本人一样充满了活力，好像总有用不完的青春能量，却又不带戾气，仿佛从来没有被生活伤害过——尽管Jeffrey知道事实并不如此。这首新歌听起来很像小鬼，他很喜欢。
只有Jeffrey一位观众也没有影响小鬼的表演热情，他唱完特别开心甚至drop the mic，丢了之后又赶紧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笑着说：
“可别摔坏了，我还得赔老板几百块钱呢。”
Jeffrey给他鼓掌，他有些得意地翘尾巴，放好麦之后坐到Jeffrey身边，故意问他好不好听。
“我早说你的Rap蛮好的，这首歌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
“你喜欢吗？”
“喜欢。”
小鬼觉得这live house的空调是不是坏了，他感到脸热，撩起头发给自己扇风。
“喏，送你的礼物。”
Jeffrey递给他一根头绳，黑色的橡皮筋上带着个酷酷的装饰，看着不像女生用的。后来小鬼才从前模特董岩磊处听说，这根头绳两千多块。
“一直觉得你扎辫子很好玩，我能帮你扎一下试试吗？”
小鬼第一次见他还有这样的童心，就转过身背对着他，让他给自己扎头发。Jeffrey从来没有经验，看小鬼弄得轻松，自己却总是漏下那么几缕细细软软的额发抓不住。他左右支拙最后勉强扎上了，小鬼哼哼着说：
“太紧了吧……”
他一回头果然头皮都被拉了起来，活像个表情包，看着就疼，Jeffrey连忙帮他把头绳扯下来，这一扯又扯断了他好几根头发。小鬼无语地看着Jeffrey，Jeffrey也感到十分抱歉，说：
“你看你掉了三根头发嘛，我拔自己的三根头发作为惩罚好了。”
说完他就真的皱着眉拔了一小撮头发，把小鬼看得目瞪口呆，继而笑得前仰后合，Jeffrey也跟着他笑起来，他很久没有这样毫无顾忌地放声大笑了。小鬼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脸，凑上前去，说：
“Jeffrey，原来你有酒窝啊。”
柔软的指腹蜻蜓点水般触碰了又离开，Jeffrey停下了笑，忽然很想吻他。
9.
小鬼的新歌一出果然受到了欢迎，他开始有一些通告和商演邀请，是个像模像样的艺人了。Jeffrey有时候能从电视上看到他，有时候能从手机的推送里看到他，他把他的包养对象捧红了，却还没有真正包养过他。
小鬼还住在董岩磊那个郊区的小房子里，Jeffrey给他找了辆不算起眼的专车接送，他偶尔半夜回来，董岩磊还记得给他留门，小鬼决定把黑心房东的称号去了。
“我都不知道你这包养算是成功还是失败。”
“啥成功还是失败？”
“说是失败吧，但你没有牺牲肉体；说是成功吧，人家连你的肉体都没有看上。”
“滚滚滚。”
小鬼觉得这个黑心房东的称号不能摘，董岩磊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从默默无闻的underground rapper变成了有些知名度的艺人，和Jeffrey的见面就没那么容易了，除了行程不太对得上之外，还要考虑媒体的镜头和偶尔出现的疯狂粉丝。他和Jeffrey的关系并不是人尽皆知，公司里有些人知道他背后有人支持，但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一连半个多月小鬼都在外面跑音乐节的演出，从天南跑到海北，再回来都已经入秋了。他想和Jeffrey一起吃饭，对方过了一个小时才回复他，整个下午的会，不确定几点能下班。小鬼动了一点心思，问能不能去他公司等他。这其实是小鬼僭越了，作为一个被包养的对象，他应该安分守己，最好在人前对金主避而远之。但Jeffrey答应了，可只要是小鬼提出的请求，他什么时候没有答应过呢。
Jeffrey在他爸集团公司底下的一个子公司做总经理，自己有一间带江景的办公室，小鬼按照他交代的从员工电梯偷偷地溜进来，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他开完电话会又开视频会。他全程安如鸡大气也不敢出，只能悄悄地观察Jeffrey开会的样子。和在他面前展现的模样完全不同，他没有那么多的笑容，缓慢的语速也不再是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冰冷。
直到小鬼打了个哈欠快要睡着，他那些漫长的会议才暂告一个段落，他冲小鬼抱歉地笑笑，问他最近的行程怎么样，小鬼还沉浸在他商业精英的人设里，差点想给他来个述职报告。
Jeffrey活动了一下发僵的肩膀，小鬼站起来狗腿地想给他按摩按摩，没想到脖子上的金链子忽然开了扣，甜甜圈挂坠骨碌碌地滚到了Jeffrey硕大的办公桌底下。小鬼条件反射地跟着过去捡，办公室外Jeffrey的秘书在敲门，他也就自然而然地说了一句come in。
秘书进门的瞬间，小鬼捡到了他的挂坠，从办公桌底下钻出个脑袋来，秘书冻结在原地，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总经理您先忙就退出去了，还把门给带上了。
Jeffrey看看小鬼，又看看关紧的门，无奈地笑了。天大的误会，不是误会的误会。
小鬼的单曲市场反响很好，拿了个音乐榜的十佳歌曲奖，公司给他开庆功宴，其实是找个由头鼓励和认可他。虽然传言他带资出道，但他性格活泼一向和人亲近，宴会上大家排着队给他敬酒，他酒量又不是太好，喝着香槟就喝晕了。
Jeffrey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才接，一张嘴就是迷迷糊糊的语调，Jeffrey一听就知道他是醉了，叹了口气问了半天地址，说去接他。
他开的还是去PINKY那次的玛莎拉蒂，车上坐着的还是在PINKY遇见的那个人，不同的是当初口口声声说要求他包养的人，此时睡得正香。他把小鬼带到了自己的公寓，进门的时候小鬼绊了一下跌进他怀里，抱着他没有松开。
“喂，小鬼，醒醒。”
小鬼睁开了眼睛看见他的脸，更赖着不撒手了，问他：
“怎么又是你来救我了。”
“我才不要救你，也不想继续跟你搞慈善，我们谈恋爱好不好？”
他尝到里小鬼嘴里香槟的味道，有点甜，他怀疑小鬼并不是真的醉。他把人放倒在沙发上，他们家的沙发很宽，足够容纳两人做一些激烈的运动。感谢他长期以来健身的好习惯，他可以用漫漫长夜来将他和小鬼的包养关系坐实，做实。
10.
一觉醒来慈善家变成了资本家，小鬼抬了抬腿立刻放弃了，真酸啊。他睡在Jeffrey的卧室里，这次不是他一个人，Jeffrey的胳膊搭在他的腰上，光裸的胸贴着他的后背。穿衣显瘦脱衣禽兽，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小鬼正在腹诽的时候，Jeffrey收了收胳膊把他搂紧了，他嘶了一声表示腰疼，Jeffrey立刻就醒了。早晨醒来的对视没有他想象中的尴尬，Jeffrey问他要不要喝水，他点点头对方就出去了，好像一对相处已久的情侣。
洗完澡之后小鬼提议说要不我们在家做个早餐，Jeffrey没有拒绝，拿上车钥匙和他一起出了门。市中心的公寓确实是地段好，没多远就是大型高端超市，Jeffrey领着小鬼在里面漫无目的地晃，买了一堆水果蔬菜和酱料，有些商品是进口的，他看完包装解释给小鬼听，他说一句小鬼学一句。
“哎你干嘛学我说话。”
“你说话很好笑，慢慢的，我以前特别想打你让你快点说。”
“现在呢？”
“打不过。”
两个人逛到快要把购物车塞满，Jeffrey才问他到底要做什么早餐，小鬼一脸茫然地说：
“啊？我不会做饭呀？”
“那你说什么要做早餐。”
“我看你有全套的厨房设备，我以为你会做饭呢！”
Jeffrey推着沉重的购物车不知道是去结账还是物归原位，小鬼忽然拍了拍手说：
“我房东是个厨师，他会做饭，我们可以去我住的地方让他给做。”
董岩磊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和小鬼的金主曾经他口中的变态富二代以这种方式见面，他们俩大包小包地站在门外的样子让他差点以为是社区送温暖，小鬼说明来意之后，他又想把人踢出去。他在厨房忙忙碌碌，这两个人坐在餐桌上看他忙忙碌碌，一边还幼稚地交头接耳。
“你知道你房东有多高吗？”
“有多高？”
“我不知道。”
“你知道他有多重吗？”
“有多重？”
“我也不知道。”
董岩磊强压住一锅盖取两人性命的念头，拼命告诫自己杀人犯法，才忍着没有把窃窃私语的两个人削一顿。这个富二代包养小鬼绝不是因为变态，而是因为傻！他是造了什么孽，大早上被从被窝里拖出来给他们做早餐，现在下毒还来得及吗？
Jeffrey对董大厨的手艺赞赏有加，才让董岩磊的气稍微消了一些，但小鬼还在旁边得得瑟瑟地抱着音箱，一张嘴又唱又吃简直忙不过来，Jeffrey夹了一筷子煎鸡蛋喂到他嘴里。
“你俩是成心来气我的吗？”
“其实我刚好也是有正事要说，以后小鬼会搬去和我住，多谢你之前的关照。”
“……你别瞪我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吃完饭小鬼在厨房洗碗，这个差事一向是交给他的，Jeffrey在参观董岩磊的房子，小鬼也不懂这么小的房子有啥可参观的。董岩磊三言两语介绍完，Jeffrey对他的网红餐厅有些兴趣，翻着他的菜谱看了起来，他便走进厨房去找小鬼。
“所以你终于如愿以偿啦，这算你赚钱搬到市中心吗？”
“我凭本事交的男朋友，怎么不算。”
END
